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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神生日快乐!

方神生日,所以必须有方王!【然而过生日写中元节的我也是……

@行醒也许是该醒醒了 

传送门:随时会有补充的相关设定及食用说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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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一章

 

“他们也该到了吧?”方士谦起身去关窗,八月底的北平白日里还是热气氤氲,到了晚上却也有了些凉风,他把窗帘一并拉好,转头道,“入秋了,晚上少开窗。”

方世镜揭香炉盖子的手一顿,另一只手抚了抚膝盖上盖着的薄毯,笑道:“大哥,我还没那么不禁风——算起来也该到了,上次小锐的信回来时就说要到武昌了,就算他们在那边耽搁几日,现在也该到了。”

他把香炉的盖子翻转了放在桌上,往里头添了两块香。

似有若无的香轻轻浅浅地飘起来,方世镜看着因了不知是香气还是热气而微微扭曲的空气,又将盖子重新盖好,斟酌了再三,才道:“什么时候来?”

“还没说定,先给你打个招呼,省得回头吓着了,”方士谦负手站在窗边,闲闲地笑,手里却是把那缎面上绣着的一枝梅花几乎要攥破,“不过是我自己一厢情愿,他愿不愿意,还再说呢。”

方世镜摇了摇头:“论理这话我不该说,本来这事儿就是你跟明华说了算,我也不该插手的,可是大哥你也知道,这不是个小事儿,”他顿一顿,又道,“旁的人不说,你让跟了咱家两三代的底下人怎么想?”

“世镜,你这人什么都好,就是想的太多,”方士谦松了手里的窗帘,走上来按住他的肩,“我只问,你心里头怎么想的?”

“王师长是个不错的人。”

别的不提,单看他还能时时记挂着学才的事情,肯在这上头上一份心尽一份力,待方士谦,也算的上真心两个字了。

“你觉得无妨就好。”

“那我先叫人预备起来——算了,还是我自己来。”

“辛苦你了,”方士谦在他肩上拍了拍,摸出来怀表看了眼,道,“时候也不早了,我先回去了。”

“也好,你路上小心,那边要是定下来了,就跟我说一声。”方世镜把腿上的薄毯折起来放在桌上,刚一起身就给方士谦又按了回去。

“你就别动了,当我是外人不成,还要送?”

方世镜拨开了他的手,笑道:“要不拿你当外人,你也多回来看看啊。先前在天津,倒是不便,现如今都回来了,不在家住也罢了,难得回来一次还不叫我送送么?”

方士谦无法,只好递了手杖过去,一手搭了方世镜空着的胳膊扶住,才一同往楼下去了。

方士谦回到王公馆的时候,已经将近晚上十点钟。

他在小楼前稍稍站住,见书房的灯还亮着,跟底下的梁方和肖云打了个招呼,就轻车熟路而悄无声息地上了楼。

书房的门是开着的,桌上放着一叠整齐的不知是文件还是书稿的东西,王杰希伏案而眠,胳膊底下压着几张纸,手里捏着钢笔,墨水顺着没有盖起的笔尖在上头洇出来一片痕迹。

方士谦轻轻叹了一下,这显然是真的累坏了,连他进了屋都没察觉。

他伸手要去抽出钢笔,伸到一半时又收了回来,试了试自己身上的温度,脱了外套给王杰希盖上,自己另寻了个地方坐下,远远地看着睡了的人。

春天里南边战事起来的时候,虽然北平这边看起来还算安稳,底下的潮涌也是一浪接着一浪,王杰希待在这边,山高皇帝远,又是黄埔嫡系出来的,日子其实也并不好过。也亏着靠着北伐时候攒下来的名声,人前素来的谦和低调,兼之叶家那边的帮衬,也并没有吃什么明里暗里的亏。

如今虽然战事歇了,可形势上也并没有好转太多,王杰希依然每天都忙得脱不开身,公务私事文件信件一叠叠送过来,又一叠叠送出去,而王杰希就在这往复之中,日渐清瘦了。

睡了的人足足过了两刻钟才醒过来。

他肩膀才微微一动,方士谦便发觉了。他一动不动地看着睡醒的人撑起身子来,似有半分迷蒙地抓着他外套的袖子怔了一怔,一点柔软的东西就从心底里翻了出来。

像极了多年前在德国时的初见的那一次,弥足珍贵。

可也不过只有一瞬。

一瞬之后,王杰希起身走过来,眼里带着洞彻人心的清明,把衣服重新披回到他身上,问道:“回来多久了?”

“没多一会儿,”方士谦握了他的手,眼角往书桌上扫了一眼,又道,“有什么急事儿么?”

“不是急事儿,左右不急着睡,就多看了几眼。”

“等我?”

“嗯。”

这一次换成方士谦怔住了,这样坦白而毫不掩饰的王杰希,他是真的有太久没有见过了。

久到几乎快要忘记。

他握着王杰希的手站起来,低头用额头碰了碰王杰希额上方才在桌上压出来的红痕。

“怎么了?”

王杰希退后了半步,稍稍拉开一点他们之间的距离,忽然没头没尾地道:“衣服我备好了,在你卧室里头,等会儿你去试一下。”

方士谦一顿,继而明白过来,看着他道:“那你呢?”

“我也去,”王杰希点点头,“只是好歹我得先去这边看过了才好。”

“应该的。”

“嗯,你也累了一天了……”

方士谦打断他:“杰希,到底怎么了?”他用眼神止住想要开口否认的王杰希,直直看到他眼睛里去,又重复了一遍,“怎么了?”

王杰希攥紧了他的手又松开,道:“不是什么大事儿,跟那些个老人家谈不拢。”

言罢又笑了笑:“承他们的情,四时年节里还是让我回去看看父亲牌位的,就只不知道老爷子乐不乐意让我看了。”

方士谦一个字也说不出,王杰希性子颇有些执拗,认准了什么就能咬死不做不休,他不是不知道的。而王家虽说算不上什么皇亲国戚世族大家,可能在这块儿地界上落住脚扎稳根的,哪能没有点儿本事?

还容他四时年节回去祭拜,多半也不是想让他感恩戴德,不过是看在驻在北平的第三师的面上罢了。

这份情他欠得重,担不下,还不起。

方士谦定定看了他好一会儿,忽而笑了:“可惜你上不了方家的族谱。”

“是啊,万一哪天再打起来,说不定就是个孤魂野鬼了。”王杰希也跟着笑了,带着点人前从没有过的惫懒。

“杰希,你再等等我。”

王杰希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。

方士谦不解释,只是抬手抱紧了眼前的人,在他耳边重复了一遍:“你再等等我。”

中元日,方世镜清晨便起了,将备好的各色瓜果面食荤腥白酒捧出,又拿了模子坐在桌边一张一张打起了纸钱。

他做这活做得干净利落,旁人站着还许使不上力气,他坐着也打得一般的好,方士谦带了王杰希回来时还不到九点钟,桌边已经整整齐齐码了十几吊纸钱。

这还是他头一回见到王杰希,方士谦简单介绍过,就从他手里接过来铁模子,连着那块乌黑的木头一并递给了王杰希,道:“你先帮我打着,我去开门。世镜,钥匙还在老地方么?”

方世镜微诧地点点头,想说些什么又忍住了。

王杰希从没做过这样的活计,上手虽然不难,到底不如方世镜又快又稳。他大约知道这是湖北那头的什么习俗,却又不甚明了,方士谦不说缘由,方世镜也没多说什么,只是在旁边看着,间或说两句话,也不过都是家常的寒暄。

方士谦只去了不过两盏茶的时间。当初举家北上,说是请了先人的牌位,也不过只有三代人。祠堂本就不大,平日里有人照看着,只是洒扫一番,花不上太多工夫。

他留了王杰希在屋里接着打纸钱,带着方世镜把供品一样样摆好,又取了三个蒲团出来。方世镜终于忍不住,轻声道:“大哥,这怕是过了吧?”

方士谦把蒲团一个个端正放好,头也不回道:“族谱上写不了他的名儿,王家也回不去了,要是连个祠堂的门也不给进,你让他到哪里去?”

方世镜收了声,又隔了好一阵子,才像是想明白了似的,低声问了句:“王师长他,真的……”

方士谦背对着他点了点头:“上次我回来的那天除了的。”

方世镜默不作声,看着他把蒲团摆好了,弯腰下去拿了一个过来,把剩下的两个位置重新摆正,又把手里的放在了左边那个斜后方一点的地方。

方士谦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,可也没阻了这动作,只道:“世镜,你不必如此。”

“原该如此,”方世镜放好了蒲团,拿手撑了膝盖直起身来,看着方士谦道,“王师长当得起那个位置。”

方士谦扶了他从祠堂里出来,又道:“世镜,以后家里的事情,你要多费心了。”

“大哥?”

“中元之后,我就要到第三师里去了。”

方士谦回头看了看不甚明亮的祠堂,又抬头看了看天上很是刺眼的太阳,最终却是远远地看牢了堂屋里认真打着纸钱的背影,道:“我不能再放着他一个人了。”

tbc

小声说,其实今天也是虫爹的生日呢~偷偷祝一句虫爹生日快乐,嘘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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