传送门:随时会有补充的相关设定及食用说明
这是跨度极其漫长的一章,前半章是12月最后一天写的,后半章虽然写完了好久但是一直忘了放,其实我没有忘记这个坑,抱歉久等了。
第二十四章
方学才军中多务,眼下虽无战事,可十日时间也算不得短。
中元日当天,旁系里的方家人忙着祭祀的时候,他们三人却踏上了回返的道路。
肖时钦料不到他们回来的这样快,听见方学才敲门喊“报告”时着实愣了一下,才恍然答了一句“进来”。
方学才推门而入,先站定敬了军礼,叫了声师座,肖时钦见他满面风尘,嘴唇上都干裂了,便知道他是一赶回来就先到了这边。他心底算了算日子,只觉不对,便示意方学才先坐下来,道:“学才,我算着你们最早也要明天才回得来,怎么今日就到了?”
方学才便大致同他说了下本末,又道是三哥四哥的意思,肖时钦不语,隔了半晌方道:“也罢,想来方将军也该有此意——明华他们去哪里了?”
“我先送三哥四哥回住处,才转过来的,师座不必担心。”
“那便好,今日本来也无事,你才回来,还是回去多歇一歇,他们定了走的日子不?”
方学才便略一点头,道:“三哥说后天早上的船,师座,我去靶场看看就回去。”说着就站起身来,手指搭在枪套的搭扣上摩挲着,显见是几日没打靶,心里痒得很。
肖时钦眉毛一皱,道:“胡闹,兄弟几个这么久没见,靶场你什么时候去不得?回去!”见方学才似是还要争辩一下,又补道:“这是命令。”
方学才露出一点怏怏的神色,重新打过敬礼,应了句“是”,转身出门去了。
肖时钦负手踱到窗边,见他是真的往外头去了,这才微微一笑,回到桌边坐下,将刚刚放下的书拿过来,抽出书签慢慢读了起来。
方明华和方锐的船是早上八点钟的,肖时钦也到码头上去送了,方明华握着他的手紧了又紧,肖时钦会意,偏头看了一眼正在跟方锐不知说着什么的方学才,轻轻点了点头。
方明华也就不再多说,回头去叫另一边的方锐。
方锐正拍着方学才的肩笑着说些什么,同在南京时跟他发狠的几乎判若两人,就跟那日在方学才宅子里的时候也差了不少,像是从随县回来之后,就有什么变了,他虽不明缘由,可心里到底是高兴的。
就要开船的汽笛拉过两遍,方明华催了又催,方锐这才一步一拖地跟在身后,走出去没几步,又猛地转身两步跨过来,结结实实抱了一把方学才,在他背上重重捶了两下道:“说好了的,你小子给我记住!”
方学才哭笑不得地应下,道:“晓得了,晓得了四哥,你再不走,可就要回不去了。”
方锐尤自有几分不信,方明华站在登船板遥遥向他招了几回手,方锐又拍了拍方学才的肩,转身往船上窜了过去。
他踩着开船的最后一遍汽笛上了船,方学才目送着两位兄长远去,不自觉地抿了抿嘴唇。
“怎么了,学才?”
“没什么,”方学才走去树下解马缰绳,把一根递给肖时钦,道,“依师座看,今年还会不会再有战事?”
肖时钦略带诧异地看了他一眼,道:“现在不过八月,言之尚早,不过春天里那一战下来,南边大约不会再起什么波澜了,东北不必太过担心,若是西北和北平安分,也就没事儿了——”他忽然一顿,像是明白过来了,伸手按了按方学才的胳膊,低声问,“是家里有事情?”
方学才低头抚了抚马鬃,把缰绳又攥紧了些,道:“四哥说,二哥挂念得紧,想着我过年能回去一趟。”
“我还当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,”肖时钦一笑,翻身上马,脚跟在马肚子上轻轻一磕,道,“若是到了十一月底西北还都安稳,你今年就回北平过年去。”
“那这里的事情……”
“年关底下,多半也没什么大事儿,家兴奕宁他们都在,你有什么不放心的?”
“学才不敢,如此,多谢师座了。”
“也不是白让你回去的,北平毕竟离着近些,风吹草动的事情,未必能传到这里来。”
“师座的意思我懂了,”方学才也磕了磕马肚子,追上肖时钦的白马,又道,“师座是觉得南边尚不足虑,北面才是真正要防着的。”
肖时钦点了点头,道:“国父在时,西北尚且不能全然安稳,何况如今?只盼着这迟早要来的一战,打得不那么惨重罢了。”
“那依师座之见,大约会在什么时候?”
肖时钦看了他一眼,反问道:“学才,你看呢?”
方学才闭口不言,露出一点思索的神色来,肖时钦也并不催促,只笼着缰绳让马慢慢行着,马蹄声哒哒地响过了一路,临近驻所门前的时候,方学才突然开口道:“至晚只怕也是明年开春了。”
肖时钦应了一声,却并无赞赏的意思,只淡淡道:“既然我们看的清楚,上面怕是心里早就明白,只等着个什么契机罢了。”
“可也是这个道理。既然要打仗,总得寻个由头,只不过不知道这一次,是谁先要造些声势出来啊。”方学才勒了下缰绳,让肖时钦的马先进了驻所,自己落了半个马身跟在后面。
两人一前一后下了马,方学才不舍地抚了抚马脖子,才跟在肖时钦身后往办公的地方走过去。走出不远,像是记起了什么似的,低声道:“师座,咱们第五师的物资……”
肖时钦的肩忽然绷了下,跟着又极快地松下来,可也没有停下脚步,只道:“上次校长虽然嘉奖了不少,可若是明年真的开战,只怕也要困难些。明天你跟家兴过来一趟,有些东西需得好生整理一下。”
“是。”
方锐穿着睡衣在头等舱里袖着手晃来晃去,很是一副不着调的样子,方明华依然在给女友写着信,让他在边上闹得烦,顺手从手底下抽了两张纸出来拍在他身上,道:“去那边写。”
方锐被拍了个措手不及,接过来捏在手里看了看,又放回到桌上,自己去箱子里拿了书出来看。
林敬言借给他的那本《说文》已经看得差不多,批注详细的那些他看的差不多,可也有好些不甚明了的地方,他也就专挑了几个喜欢的字部重读,看了没几眼,又放在了枕头边上,这一次倒是不晃了,只坐在那里盯着方明华发呆。
方明华不理他,自顾自低头写信,直至在落款的地方署了“明华”二字,从头到尾看了两遍,细细折好了信纸,又摩挲了一会儿,才黏好了封口收起来去看方锐,问道:“今儿怎么不写信了?”
“没什么好写的,”方锐拿手撑着额头,闭着眼睛道,“左右不过那些东西,我也都拍了照片……”说了半句自觉不对,连忙住了声。
方明华看他一眼,道:“你还拍了照片?我们家四少爷果然是有钱的。拿给谁看的啊?”
方锐不答,只含糊了一句:“不说这个了,三哥,写完了就睡吧。”
方明华只觉哪里不对,可又说不出,看着方锐躺下了,才走过去关了灯,回了自己床位上躺下。这几日折腾下来,他既不像方锐是在外头跑惯了的,跟方学才更比不得,安稳地躺在床上后,跟着微微晃动的船舱,不多时就要朦胧睡去。
方锐的声音便是这个时候传来的。
方明华听到一声极低极低的“三哥”,便模糊地应了一声,跟着便听见些窸窸窣窣的声音愈来愈近,忽而觉出床微微一沉,抬手推时,果然按在了方锐的胳膊上。
“怎么了,小锐,”方明华足有十分困倦,勉强撑着问了一句,就合着眼向里翻了个身。
方锐却借着这个空当躺了下来,算不得宽敞的床铺上挤了两个人,背贴着背。
方明华清醒过来两分,向后动了动肩,又问:“小锐,你怎么了?”这一次倒是比方才清楚了些。
方锐不回头也不动,侧身安静躺了一会儿,直到方明华又要睡去的时候,才低声问了一句:“三哥,你,你还记得清楚三娘的样子吗?”
tbc
别问我十二月和一月为什么几乎没有产出,除了课堂报告和论文堆成山,我只想说一个事实——我把A掉一年的J3,重装回来了……
最后,感谢大家2015年一直的关照,新年快乐,谢谢!我爱你们~